【类文拓展】
(一)故乡的记忆之——麦田尽头的小路
大地是如此的辽阔,无论我们在这个星球上飘游的多么遥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初成长的故土。故乡给了我们最初的生活滋养与快乐——那些美好、快乐、纯朴、自然的时光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永恒地印迹。故乡的麦田,麦田尽头的小路,沉浸在小路上的那些美好地往事,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可觅。
当年的父亲是故事里的主角,如今父亲老了,那些往事也许随着父亲老去的年华在他的记忆里淡忘了;每次回到故乡的时候,我都会回想起童年的时光里,我当配角时的那些往事。往事如同酝酿的酒,在我成长的岁月里发酵得醇香而又美丽。
故乡的麦田一望无垠,一头是绿树环绕的村庄,一头是延伸到河边的那条沙土路----那条洁静的羊肠小路。傍晚的乡村,高大的杨树顶上便升起了袅袅得炊烟。童年的时光里,我常常从那飘动得炊烟里走进麦田尽头的小路到扬水站上给父亲送饭。麦苗返青的时节,父亲照看着村里日夜轰鸣的柴油机,河水源源不断地流到绿浪翻滚的麦田里。我无数次的走过麦田尽头的小路,走过了麦田的绿意无边,也走过了麦田的金黄一片。金色的麦田里生长着农人们的希望和梦想。
先说说在麦田尽头的小路上,我们偶遇的那条美丽地的花蛇吧。那是一个小麦抽穗的夏日,抽水机依然在田间的水坝上轰鸣着。麦田尽头的小路上,槐树下的荫凉里,我和父亲静静地走在麦田尽头的小路上。父亲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里捧着的书本上。突然,我发现了一条长长的蛇,也许是我第一次看到那种黑绿相间的花蛇,在那时是足以惊吓到我的。父亲的脚就要踩到那条已经充满敌意的花蛇。“一条长虫!”我的惊叫吓到了痴迷书中的父亲。他迅速捡起一块石头高高地举过头顶,那条花蛇昂起扁平的头,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发出“丝丝”的叫声与我们对峙着。它最终没有向我们发起攻击,父亲高举的石头也没有落下。那条花蛇拖着鼓鼓地肚子慢慢地爬到浓密的灌木丛中去了,也许是它刚刚吞下了一只偷粮食的田鼠吧。后来我明白:人和动物之间只要保持着彼此的生存规则,大多数的时候是相安无事的。再后来,我与父亲谈起此事,他总是一笑而过,但是那淡然的笑容里已大有深意。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种美丽的花蛇。
弯弯的小路伴着弯弯的河岸,河岸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槐树林,槐树开花的日子里,如云似雾,花海无边,轻风吹漾的甜香里伴着“嗡嗡”地蜂鸣。这时节我们会到小路上去摘槐花,父亲用一枝带叉的长杆子把枝头的槐花勾过来,我把成串的槐花撸下来,装在给父亲送饭的篮子里带回家去。母亲把槐花洗净,加上面粉和调料用油煎成槐花饼。我依然会走过麦田尽头的小路,把槐花饼送给父亲,一起在机井旁的枊荫里静静地享用午饭。如今,麦田尽头的小路上已经没有了槐树的荫凉,槐花饼自然清香的味道也只能让人在记忆里回味了。
夏日里,天气炎热的午后,知了爬在树梢上有气无力地鸣叫着。在麦田旁边的小路上,我们沐着树荫里不时刮过的清风,拿一支细长的竹竿在河岸上粘知了。竹竿的细头上抹了“面筋”,悄悄地伸到蝉翼下,轻轻一碰,粘住的知了“扑扑愣愣”地鸣叫着,便被我抓在手中。不多长得时间,便会粘住好多。大人们喜欢把“知了”用盐淹过后煎熟了下酒,我是不喜欢煎知了的味道。不过,那时候因为无聊而觉得粘知了和捕蝴蝶、捉蚱蜢一样是顶有趣的事情罢了。
机械轰鸣的闲暇时刻,我们有时会沿着麦田尽头的小路下到河叉里去捕鱼。父亲拿了抄鱼的网子,我提了小桶在后面跟着。儿时的记忆里,洁白的沙滩,清清的河水,河中有许多的小岛,岛上草木茂密,垂柳的枝条长长得伸到水面上,拂动着岸边的水草丛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鲫鱼、餐条(也有叫做白条或蹿条的,细长的身体,在清水里生活,游动速度急快)、马口、“花叉”等好多的鱼儿都喜欢藏在密密青青的水草丛里。幸运的时候,父亲会在浓密的水草间网到一尺长的大鲤鱼,除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外,晚饭前的餐桌上便多了难得的美味。
有时候我们会从瓜田里摘一个西瓜,抱到清清的河水里去游泳,自由自在的在河水里飘游上好长一阵功夫。仰卧在碧波之中遥望天光云影,悠游惬意。游完了泳,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在清凉的河风中吃完西瓜,便慢腾腾地踅上麦田尽头的小路。看落山的夕阳渐渐地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火烧云慢慢地熄灭了最后的色泽,夜空里开始闪动着无数的明星。
秋天的旷野里,刺猬、田鼠等等即将冬眠的动物会在田垅上翻出打洞的新土,它们也会在洞中储存过冬的食物吗?茵陈与蒲草在秋风里摇曳,田垅上盛开着无数黄色的野花。风吹过庄稼收割后的大地,蒲公英的种子在风里飞舞,谁也不知道它终将飘向大地的那一个角落,但是它一定会在来年的春天里,开出黄色的或者是蓝色的花朵。
再回到故乡的时候,麦田尽头的小路早已失去了旧时的模样,稀疏惨淡的河谷早已不能用幽深茂密来形容和比喻了。夏天里没有了槐树的阴凉,自然也不会再有槐花饼的纯正和清香;灌木丛已变得稀疏惨淡,草丛里再也不会生出美味的蘑菇了;河水依旧,早已没了当年的清澈;河中心的小岛不见了,没有了茂密的芦苇荡,迁徙的雁阵已不在停留。
麦田尽头的小路上,我和父亲之间的那些美丽的往事,也已飘散在成长的岁月中。当我们逐渐失去了这些美好与快乐的记忆时,留给我的是深深地思索与怀念:故乡的蛙鸣与蝉声,故乡的槐香与清风,故乡的河谷与草丛,故乡的老牛与牧童, 故乡的炊烟与落日,故乡的短笛、柳哨声,故乡的麦田、沙土路,过路的花蛇、归圈的羊都已变成了遥远的回忆。不变得是,它依然让我想念着故乡里童年生活的真实与平淡,朴素和自然。
我喜欢家乡的这片土地
我喜欢家乡的这片土地,它是如此的充满愉悦。 我喜欢在春风中踏过窄窄的山径,享受着这份自然。
我喜欢抬头看树梢尖尖的小芽儿,极嫩的黄绿色中透着一派天真的粉红——它好像准备着要奉献什么,要展示什么。那柔弱而又生意盎然的风度,常在无言中教导我一些最美丽的真理。
我喜欢看一块平平整整、油油亮亮的秧田。那细小的禾苗密密地排在一起,好像一张多绒的毯子,它总是激发我想在上面躺一躺的欲望。
我喜欢夏日的长昼,我喜欢在多风的黄昏独坐在傍山的阳台上。小山谷里的稻浪推涌,美好的稻香翻腾着。慢慢地,绚丽的云霞消失了,柔和的晚星逐一就位。我喜欢观赏这样的“布景”,我喜欢坐在那舒服的“包厢”。
我喜欢看满山的树木,在秋风里凄然的立着。在山坡上,在水边,美得那样凄凉。
我喜欢徘徊在爷爷的果园之间,那些果树从幼苗到开花到结果到成熟我都有幸见到过。恍然才知道很多诗人、作家为什么喜欢用树喻人?我还喜欢爷爷的鱼塘,每次爷爷喂鱼和钓鱼我都喜欢跟去,因为爷爷喂鱼我可以在在鱼塘边玩水嘻戏、爷爷钓鱼我们就可以大吃一顿了(爷爷钓鱼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
我喜欢劳动,付出的汗水和收获的喜悦都是我所喜欢的。
我喜欢冬天的阳光,在迷茫的晨雾中展开。我喜欢那份宁静淡远,我喜欢那没有喧哗的光和热,而当中午,随处可见坐着晒太阳的人,那种原始而淳朴的意象总深深地感动着我的心。
我也喜欢山,我卧室的窗便是面山而开的。每次当窗而坐,总沉得满眼尽绿,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我还喜欢花,不管是哪一种,我喜欢清瘦的秋菊,浓郁的玫瑰,以及孤洁的百合。我也喜欢开在深山里不知名的小野花。十字形的、斜角形的、星形的、球形的。我十分相信上帝在造万花的时候,赋予它们同样的尊荣。
我喜欢另一种花,是绽放在人们笑颊上的。当寒冷的早晨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时,碰见村民,他们总是笑着对我说:“早!”我就忽然觉得世界是这样的亲切,我缩在兜里的指头不再感觉发僵,空气里充满了和善。 当我到了车站开始等车回城上班(现在还处于实习阶段,并未毕业。)的时候,我喜欢看见短发齐耳的中学生,那样精神奕奕,像小雀儿一样快活的中学生。我喜欢他们美好宽阔而又明净的额头,以及活泼清澈的眼神。每次看到他们老让我想起自己,总觉得似乎我仍是他们中间的一个,仍然单纯地充满幻想,仍然那样容易受感动 ……
我喜欢家乡这片土地!
我喜欢!这一切我都深深地喜欢!
(三)五月的麦田
好久没有亲近麦田了,尤其是黄橙橙的麦田。夏日的风景里,自然没有春日的柔美,有的是繁茂交错的炎热,石榴花有了深度的红。此时,没有一种悠远的飘落和粉色,没有把酒临风的诗意和怅然。到处是浓绿的树木草丛,火辣辣的花开。而金黄色的田野,此时有了忙碌的汗味,有了劳作之前的潮湿和紧迫。
麦芒有力地环拥着麦穗,杆子粗粗的,黄黄的,一棵棵麦子,高举着太阳光。宛如一个季节的英雄,洒脱而昂然。都说守望麦田,现在,好像是反过来,田间的人影日益稀少。很多人,都流入了城市,留下安静的村庄,安静的路,安静的河流。连父母也是安静的,他们默默地在家带着孩子,侍弄着牛羊,鸡鸭,偶尔到麦地看看,需要施肥还是打药。
在游子的眼里,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有了蜂拥而至的情怀。一切坦荡儒雅的思慕,都藏在故乡的青山绿水中,藏在即将收割的麦地里。连蛙声,也成了遥远的乡音。
提及麦田,就会想起麦田周边绵延的景致。田间的小路,一定是毛茸茸的,长满了各种野草、野花。不用说,还有野蔷薇,野玫瑰,红红的,粉粉的,艳艳的。路的小孔里,长着各种虫子,大的小的,从各自的声腔里发出美妙的声响。
可以走近,也可以走远。麦田临风舞起了金色的麦浪,站在路边,脸上一阵热。
从草坡上跑来一群羊,它们拉着孩子跳跃着!可能还会故意地缠住,将孩子拖了很远。谁曾经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在故乡的田埂上跑了很久,摔倒过,小小的脚心,扎过很多刺。被马蜂蜇过,被水淹过,被蚂蝗吸过,被父母的手啪啪打过。
这些都不够,是谁还在故乡的湖水里扎过猛子,好像故乡的水面,有了千年的不舍。在故乡的麦地里烧麦仁吃,香香的,脸上抹了一块块黑灰。回家之后,蹑手蹑脚,藏在老树后面。趁着父母不注意,一溜烟跑到屋里。
在很小的时候,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摘豌豆吃,不问谁家的,都当着自己家的一样随便。那时候,民风是淳朴的,人心是单纯的。就连门也不用锁,邻里之间,有着如鱼得水的亲情。收麦的时候,插秧的时候,简直就像过年。家家户户,都那么快乐!
如今,回到老家,似乎都很陌生。不说孩子,房子都是新的,就连路也完全不同了!整个村庄跟梦中的完全不同。
可能,树荫越来越多,当然还有越来越多的昆虫。
进入五月,就有了蛙声,一夜一夜的,它们的声音嘹亮而高亢,直达你的梦乡。麦子在时光的河流里一天天成熟,发黄,在夜风里,发着声响。
站在四楼的窗前,往下看,楼下就有一两块麦田,窄窄的,那是退休的老人娱乐基地。也许太过怀旧了,在那片荒芜的大院,他们栽了花,种了菜,种了各种旱粮。当然还有自由长出的各色树种,十几亩地,颇为壮观。
几小块麦田,蚕豆地,菜花地相得益彰……
一直以来,对于圈禁的麦田,深表同情。它们长在不为人知的世界,长在墙根下,看不出丝毫怯意。它们是快乐的,好像许多快乐的蝴蝶。我们站在高楼上,看风景,麦子从绿到黄,尽收眼底。
大院永远是锁着的,院子里的槐花香,楝树花曾经吸引了无数白色的蝴蝶,无数的人。只是旁边的老人意志坚定,无论你如何求他,他都不开门。好像那是他和那一群老人的命根子,不能靠近,不能玩味。我在三月,趁着春色正浓,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泡桐花开的时候,我在几个班上晚自习,曾经被深深地打动过。那花蓬松着,在暮色黄昏中,看不到紫,如雪的白,一串串地摇晃着,摇晃着,在清澈的天空下,优哉悠哉!好像高处的鲁冰花,又好像拥挤的高粱,新生的芦苇,一点点靠近,头挨着头,然后又调皮地分开。那么大一片,十几棵树,一起开,而且高低起伏,俯仰生姿。那种状态好像一片盛大的花海,让你的心无限制地接近着天空。
而今天,油菜割了,蚕豆也老了。麦子已经完全没有绿色,旁边的芦苇还不太高,绿绿的,壮壮的。看得久了,就好像闻到了粽子的清香。
也许进入五月的原因,心灵的麦田,也一片片成熟,倒下,愉快地完成了一个生命周期。来年还可以重新破土而出,重新绿,重新黄。一次次轮回,一次次在满满的白色羽翼里,散发着清香。蝴蝶一群群飞来,在麦堆上,菜籽堆上,舞上舞下。只是田园的人影还是稀少,我一直看着,总有一两个人,漫不经心地走来,然后进入麦田的某一处,然后又离开!
到底是时代不同了,五月的麦田也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