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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和祖父的园子

 一、综合拓展:

关于农业的诗歌

1.《观刈麦》

白居易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

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2.
归园田居·其三

陶渊明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3.乡村四月

翁卷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4.渭川田家

王维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好书推荐】

《呼兰河传》

1.作品梗概:《呼兰河传》创作于1942年,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阶段,这使远在香港的萧红更加怀念自己的故乡和童年,于是,她以自己的家乡与童年生活为原型,创作了这部小说。它在艺术形式上是一部比较独特的:它虽然写了人物,但没有主角;虽也叙述故事,却没有主轴;全书七章虽可各自独立却又俨然是一整体。作家以她娴熟的回忆技巧、抒情诗的散文风格、浑重而又轻盈的文笔, 造就了她 “回忆式”的巅峰之作。茅盾曾这样评价它的艺术成就:“它是一篇叙事诗,一片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2.推荐理由:作者用白描手法概括了几千年封建历史的呼兰河城,用极其平和的语调来描述这个沉闷,寂静的小城;写出了这个小城中沉默的国民以及藏在深处的灵魂,他们的行为,举止和言语都表现出手传统社会影响的僵化的思想及蒙昧的生命状态。

二、类文拓展:

(一)鲁迅与萧红 

 一九三四年十月,一个二十三岁的东北姑娘,突然闯进鲁迅先生的生活来,她立即引起鲁迅先生的注意。先生待她如亲人,又视她如调皮的女儿,她就是萧红。 

 一个陌生的东北姑娘,从遥远的关外来到举目无亲的上海。原来一颗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心,被几年来流浪生活给打击得已经有点冰冷了。然而,当她找到鲁迅先生以后,她的希望产生了,心里的冰块开始融化了。 

在这以前,这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寂寞的萧红,一个在生活中挣扎搏斗的东北姑娘。萧红呢,从小得不到父爱,没有家庭的温暖,她把鲁迅当作老师和父亲。原来的一双对人间有些怀疑的眼睛,一下子便明亮起来;一个孤立无援的贫弱女孩子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家。 

鲁迅先生的一家同这个东北姑娘一见如故。鲁迅先生喜欢她,关怀她;许广平同情她,爱她,处处照应她。甚至连小海婴(周海婴,鲁迅先生的独生儿子)也不愿意离开这位年轻的、梳着两条小辫子的东北阿姨。萧红成了鲁迅先生家中的常客,亲密得宛如一家人。 

萧红,正是由于鲁迅先生的帮助闯进了上海文坛。从此,一股沁人心脾、清新如朝霞的风便吹进了文艺界,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有才华的青年女作家诞生了。 

萧红在文坛上健步地奔跑。人们都看到她前进的奔脚印下,也流着一位慈祥的老人的汗珠,这位老人正是伟大的鲁迅。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没有鲁迅先生,也就没有萧红。她很可能默默无闻地寂寞下去,甚至颓唐地毁灭自己。是的,没有鲁迅先生在荆棘满地的前面为青年们开路,萧红同时代的一批青年作家也就不可能冲出牢笼走进文坛。三十年代出现的一批生龙活虎的青年作家,有谁没有受过鲁迅的哺育呢?在建立我国现代文学队伍方面,鲁迅先生立下了不朽的功勋。鲁迅是中国青年作家之父,他一生对青年的帮助,是人们万世所感念的。

(二)风雨中忆萧红

丁玲

一块肮脏的云成天盖在头上,微微地下着一点看不见的细雨,打湿了地面,那轻柔的柳絮和蒲公英都飘舞不起而沾在泥土上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一下雨便更觉得闷在窑洞里的日子太长。

就在这样的风雨中,我想起了天涯的故人,那些死去的或是正受着难的。前天我想起了雪峰,昨天我又苦苦地想起秋白,今天我想起了刚逝世不久的萧红。

萧红和我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九三八年春初。初次见她,她的苍白的脸,紧紧闭着的嘴唇,敏捷的动作和神经质的笑声,使我觉得很特别,而唤起许多回忆,但她的说话是很自然而真率的。我很奇怪作为一个作家的她,为什么会那样少于世故,大概女人都容易保有纯洁和幻想吧。

我们相处了一个春天,彼此都很亲切,并不感觉到有什么孤僻的性格。我们尽情地在一块儿唱歌,每夜谈到很晚才睡觉。当然我们在思想上、感情上、性格上不是没有差异。然而彼此都能理解,并不会因为不同毒见或不同嗜好而争吵,而揶揄。我们痛饮过,我们也曾在风雨之夕互相倾诉。然而现在想来,我们谈得是多么地少啊!我们似乎从没有谈到过自己,尤其是我。然而我却以为她从没有一句话是失去了自己的,因为我们实在都太真实,太爱在朋友的面前赤裸自己的精神。但我仍会觉得我们是谈得太少的,因为,像这样无妨嫌、无拘束、不须警惕着谈话的人是太少了啊!

抗战开始后,劳累奔波使她迷茫,不知在何处安顿自己的生活。延安虽不够作为一个写作的百年长计之处,然在抗战中,可以使一个人少顾虑于日常琐碎,或者会使她能更健康些。但萧红却南去了。

我们分手后,就没有通过一封信。端木曾来过几次信,在最后的一封信上告诉我,萧红因病始由皇后医院迁出。不知为什么我就有一种预感,觉得有种可怕的东西会来似的。有一次我同白朗说:“萧红决不会长寿的。”当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曾把眼睛扫遍了中国我所认识的或知道的女性朋友,而感到一种无言的寂寞。能够耐苦的,不依赖于别的力量,有才智,有气节而从事于写作的女友,是如此寥寥啊!

不幸的是我的杞忧竟成了现实,当我昂头望着天的那边,或低头细数脚底的泥沙,我都不能压制我丧去一个真实的同伴的叹息。

生在现在的世界上,死对于自己也是莫大的损失。因为这世界上有的是戮尸的遗法,从此你的话语和文学将更被歪曲,被侮辱:听说连未死的胡风都有人证明他是汉奸,那么对于已死的人,当然更不必贿买这种无耻的人证了。鲁迅先生的“阿Q”曾被那批御用文人歪曲地诠释。那么《生死场》的命运也就难免于这种灾难。

只要我活着,朋友的噩耗一定将陆续地压住我沉闷的呼吸。尤其是在这风雨的日子里,我会更感到我的重荷,但我一定可以支持下去的。我特压榨我生命所有的余剩,为着你们的安慰和光荣。哪怕就仅仅为着你们也好,因为你们是受苦难的劳动者,你们的理想就是真理。

风雨已停,朦朦的月亮浮在西边的山头上,明天将有一个暗天。我为着明天的胜利而微笑,为着永生而休息。我吹熄了灯,平静地躺到床上。

                                           一九四二年四月二十五日

                                  (三)梅花魂 

                                     陈慧瑛

   

故乡的梅花又开了。那朵朵冷艳,缕(lǚ)缕幽芳(fāng),总使我想起泊他乡、葬身异国的外祖父。

我出生在东南亚的星岛,从小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外祖父年轻的时候读了不少经、史、诗、词,又能书善画,在星岛文坛颇负盛名。我很小的时候,外祖父常常抱着我,坐在梨花木大交椅上,一遍又一遍地教我读唐诗宋词。读到“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之类的句子,常有一颗两颗冰凉的泪珠落在我的腮边、手背。这时候,我会拍着手笑起来:“外公哭了!外公哭了!”老人总是摇摇头,长长地吁(xū)出一口气,说:“莺儿,你小呢,不懂!”

外祖父家中有不少古玩,我偶尔摆弄,老人也不甚留意。唯独书房里那一幅墨梅图,他分外爱惜,家人碰也碰不得。我五岁那年,有一回到书房玩耍(shuǎ),不小心在上面留了个脏手印,外祖父顿时拉下脸来。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听到他训(xùn)斥我妈:“孩子要管教好,这清白的梅花,是玷(diàn)污得的吗?”训罢,便用保险刀片轻轻刮去污迹,又用细绸子慢慢抹净。看见慈祥的外公发脾(pí)气,我心里又害怕又奇怪:一枝画梅,有什么稀罕(han)呢?

有一天,妈妈忽然跟我说:“莺儿,我们要回唐山去!”

“干吗〔má〕要回去呢?”

“那儿才是我们的祖国呀!”

哦!祖国,就是那地图上像一只金鸡的地方吗?就是那拥有长江、黄河、万里长城的国土吗?我欢呼起来,小小的心充满了欢乐。

可是,我马上想起外祖父,我亲爱的外祖父,便问妈妈:“外公走吗?”

“外公年纪太大了!”

我跑进外祖父的书房,老人正躺在藤(téng)沙发上。我说:“外公,你也回祖国去吧!”

想不到,外公竟像小孩子一样,“呜(wū)呜呜”地哭起来了……

离别的前一天早上,外祖父早早地起了床,把我叫到书房里,郑重地递给我一卷白杭绸包着的东西。我打开一看,原来是那幅墨梅,就说:“外公,这不是你最宝贵的画吗?”

“是啊,莺儿,你要好好保存!这梅花,是我们中国最有名的花。旁的花,大抵是春暖才开花。她却不一样,愈是寒冷,愈是风欺雪压,花开得愈精神、愈秀气。她是最有品格、有灵魂、有骨气的呢!几千年来,我们中华民族出了许多有气节的人物,他们不管历尽多少磨难,受到怎样的欺凌,从来都是顶天立地,不肯低头折节。他们就像这梅花一样。一个中国人,无论在怎样的境遇里,总要有梅花的秉性才好!”……

回国那一天正是元旦,虽然热带是无所谓隆冬的,但腊月天气,也毕竟凉飕(sōu)飕的。外祖父把我们送到码头。赤道吹来的风撩(liáo)乱了老人平日梳(shū)理得整整齐齐的银发,我觉得外祖父一下子衰(shuāi)老了许多。

船快开了,妈妈只好狠下心来,拉着我登上大客轮。想不到泪眼蒙胧的外祖父也随着上了船,递给我一个手绢(juàn),一色雪白的细亚麻布上面绣着血色的梅花。

多少年过去,我每次看到外祖父珍藏的这幅梅花和给我的手绢,就想到这不只是花,而且是身在异国的华侨(qiáo)老人一颗眷(juàn)恋祖国的心。 

(四)万年青

萧红

     鲁迅先生家里的花瓶,好像画上所见的西洋女子用以取水的瓶子,灰蓝色,有点从瓷釉而自然堆起的纹痕,瓶口的两边,还有两个瓶耳,瓶里种的是几棵万年青。
     我第一次看到这花的时候,我就问过:“这叫什么名字?屋里不生火炉,也不冻死?”
     第一次,走进
鲁迅家里去,那是近黄昏的时节,而且是个冬天,所以那楼下室稍微有一点暗,同时鲁迅先生的纸烟,当它离开嘴边而停在桌角的地方,那烟纹的卷痕一直升腾到他有一些白丝的发梢那么高。而且再升腾就看不见了。
    “这花,叫‘万年青’,永久这样!”他在花瓶旁边的烟灰盒中,抖掉了纸烟上的灰烬,那红的烟火,就越红了,好像一朵小红花似的和他的袖口相距离着。
    “这花不怕冻?”以后,我又问过,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了。
    许先生说:“不怕的,最耐久!”而且她还拿着瓶口给我摇着。
    我还看到了那花瓶的底边是一些圆石子,以后,因为熟识了的缘故,我就自己动手看过一两次,又加上这花瓶是常常摆在客厅的黑色长桌上;又加 上自己是来在寒带的北方,对于这在四季里都不凋零的植物,总带着一点惊奇。
    而现在这“万年青”依旧活着,每次到许先生家去,看到那花,有时仍站在那黑色的长桌子上,有时站在鲁迅先生照像的前面。
花瓶是换了,用一个玻璃瓶装着,看得到淡黄色的须根,站在瓶底。
    有时候许先生一面和我们谈论着,一面检查着房中所有的花草。看一看叶子是不是黄了?该剪掉的剪掉;该洒水的洒水,固为不停地动作是她的习惯。有时候就检查着这“万年青”,有时候就谈鲁迅先生,就在他的照像前面谈着,但那感觉,却像谈着古人那么悠远了。
    至于那花瓶呢?站在墓地的青草上面去了,而且瓶底已经丢失,虽然丢失了也就让它空空地站在墓边。我所看到的是从春天一直站在秋天;它一直站到邻旁墓头的石榴树开了花而后结成了石榴。
    从开炮以后,只有许先生绕道去过一次,别人就没有去过。当然那墓草是长得很高了,而且荒了,还说什么花瓶,恐怕鲁迅先生的瓷半身像也要被荒了的草埋没到他的胸口。
    我们在这边,只能写纪念鲁迅先生的文章,而谁去努力剪齐墓上的荒草?我们是越去越远了,但无论多么远,那荒草是总要记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