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里危险,让我来
在玉兰花开的时节,广东省中医院护士长叶欣永远离开了人世,她牺牲在抗击非典型性肺炎的战场上。生前,她留下了一句令人刻骨铭心的话:这里危险,让我来。
“我已经给这个病人测过体温、听过肺、吸了痰,你们就别进来了,尽量减少感染机会。”在迎战“非典”的日子里,叶欣这番话令很多年轻护士落泪。
2月24日晚上,一位急性肠梗阻患者,在外科手术后,出现高烧、肺部阴影等非典型性肺炎症状。于是,患者被留院观察,很快又出现呼吸衰竭,得马上抢救。叶欣拦住护士小余,轻轻地说:“这里危险,让我来。”说完毅然走进手术室。她积极配合医生给病人插气管、上呼吸机。当时患者的分泌物很多,抢救时喷在她身上。
2月底科里发生第一例护士感染后,叶欣一直冥思苦想,不知道哪个环节做得不够,才给病毒有机可乘。她亲自给每台电话消毒,给每个门把手做清洁,连放工作服、工作鞋的地方,都一一巡视并消毒。
3月4日,叶欣护士长病倒了。在隔离治疗早期,她每天打电话回科里,叫大家记住吃预防药,叫和她接触过的同事注意体检,叫护士给7床的病人记录尿量,给9床的病人翻身、拍背……
为了让同事少接触她,减少被传染的机会,她给自己接补液。医生、护士靠近她听肺、吸痰时,她艰难地在纸上写道:“不要靠近我,会传染。”院长和其他同事来探望时,她写道:“我很难受,但我挺得住。谢谢关心,以后不要来看我,这里危险。”
3月11日,急诊科张主任收到叶护长写的最后一张纸条:“我实在顶不住,要上呼吸机了。”同样呼吸困难的张主任颤抖着写字回复她:“护士长,你一定要坚持住!全院的医生、护士都在支持我们。”她在上呼吸机后,就被注射了镇静药进入了“冬眠”状态。大家都希望她能在静静的“冬眠”中脱离危险,然而……
张主任再也没有等到叶护士长的回信。3月24日凌晨,叶欣逝世了。她走得很平静。在与“非典”病魔的斗争中,她把危险留给了自己。她和千千万万的医护人员一样,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同一天,叶欣冒死抢救的那例病人出院了。为了不给他将来的生活留下阴影,出院时谁都没有告诉他:抢救他的护士长,现在已倒在了她奉献了半生的医院里。
(二)给异国弟弟的信
陈刚
亲爱的维克多弟弟:
你好,收到你的来信,我高兴得跳了起来!两年来,我和小伙伴们已多次给你们写信,声援你们!期望通过绿色的纽带,让中国儿童的一片心意,越过高山,飞过大海,传到你们手中。我日夜盼望着你的回信,哪怕只有“平安”二字也好。现在,终于收到你给我的回信,你能想象出我是怎样的激动吗?
你在信里提到前年我寄的一套衣服,夸它温暖了一个逃难儿童的心。你太客气了。那是前年“六一”国际儿童节,爸爸送我的节日礼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衣不遮体的情景,十分同情。在父母的支持下,我把这份礼物转送给你。那上衣的胸前,有一只洁白的和平鸽和两只绿色的橄榄枝,这是我在妈妈指导下,自己画图案,花了七八个晚上,笨手笨脚绣成的。妈妈看我吃力的模样,几次想帮忙。但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都谢绝了。外婆也唠叨着:“我家小刚现在天天钻在房里蒙头绣花,成了大姑娘啦!”
维克多弟弟,你还感谢我去年寄去了一批药品,帮助你们战胜了疾病。惭愧!我们的帮助实在微小!如果你要感谢的话,应该感谢那些绿衣使者,是他们的辛勤劳动,才在我们之间搭起了友谊的桥梁。
维克多弟弟,你在信里诉说了难民营的辛酸生活,我情不自禁地留下了泪水。同时,我也非常钦佩难民同疾病、饥饿战斗的毅力和勇气!
你们也有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邮车到来的时候。你说:“每当此时,伙伴们就一拥而上,读者亲人朋友的来信,放声大笑,又唱又跳,像过节似的·……我们都把邮车称为希望车……”你还向我倾诉了你美好的理想:“长大当一民邮政工人。”
今年是“国际和平年”。维克多弟弟,你应该借此机会,写信给联合国,控诉非正义战争的罪恶。我们向全国少先队员发了倡议书,倡议每人节约一分钱来援助你们。我们还写信给美、英、法、日等国小朋友,让他们也和我们一起来支持你们!
这次,我们凑了些文具用品给你。希望你努力学习,准备着担负起重新建设祖国的责任。
一辆绿色的邮车,迎着金色的朝霞飞驰……走出两位绿衣使者——不正是我和维克多弟弟吗?我们微笑一招手,千万封信件带着和平的信息,飞往世界各地。哈哈!看,战争这个恶魔,正吓得瑟瑟发抖呢!
多美好的梦想呀,它一定会成为现实的!
就此搁笔吧。住贵国早日平息战争!和平幸福!
你真挚的中国哥哥 陈刚 1986年5月5日